叮叮当,叮叮当。。。。。
中秋后吧,一切渐入佳境,不单是风景,还有一些久违的东西,包括感觉和听觉,秋不仅仅是收获的季节,也是蕴育的季节,蕴育着一份美好。时不时地,会听到叮叮当的声音,有句我前不久才记住的谚语是这么唱的:叮叮当,卖麻糖,麻糖甜,好过年。
过年,尚且还早,但那叮叮当的声音却是生生的催人眼了。
我疑心卖麻糖之人也遵循着上下班的钟点,否则怎么老是在上班时间听到叮叮当的声音呢?听到叮叮当,我总会站临河的窗边去东张西望一下,纵然我知道我的视线跨过围墙、越过那棵高高的树,看到的不过是半座桥以及桥上看不真切的人影车流,也纵然我知道即便我看到了走在桥上敲着叮叮当的人却不能越墙飞过去,我还是会望一望、看一看,寻着叮叮当的发源之处。
然而,我从来不曾站在窗边搜寻到那背着背篓敲着叮叮当的身影。记得金科老师写过一篇麻糖,听到叮叮当,他走下楼去寻找,在文殊院那里找了很久而未果,我想我是能理解他当时的心情的,所不同的是,金科老师是北方人,那时他刚到成都,不知道叮叮当是怎么敲响的又是为何而敲,而我知道。
麻糖是吃硬不吃软的,当你要把它从一整块掰成若干小块,非用铁锤敲击不可,而且不能用铁锤直接敲上去,须隔着一块薄铁板敲。曾经买了麻糖回去,没有一时吃完,可能是粉面少了些而粘在一起了,我没有铁板也没有铁锤,用手掰也掰不开,即使用力掰开也是拖着长长的一段,用刀切却是将刀粘住了,最后一点一点狠狠地咬下来吃完的,吼吼
买的时候,我看着卖麻糖者一手拿着铁板放在麻糖上,一手用铁锤敲击铁板,看上去很轻,声音也比叮叮当轻些、温柔些,叮叮叮,倒有些象敲编钟,很悦耳。叮叮叮,小块小块的麻糖便被敲了下来,卖者大多知道斤两,你需要多少,ta敲下来的大多差不离就是你想要的那么多,称好后再洒点粉面进去以防粘连,那粉面应该是麦面吧,每次我都忘了问,只顾着想要把麻糖放进嘴里嚼了又嚼、越嚼越少,最后消失在嘴里,只留下清清爽爽的的甜和香。麻糖,是饴糖,是麦芽糖,性温,据说有止咳的功效,除了甜,还有一股子麦香。
卖麻糖者并不固定兜售地点,总是满街满巷地游走,那叮叮当的声音萦绕在城市上空,给人一些遐想一些新奇,以及一些怀想,难怪金科老师会称之为都市微音。除了大街小巷,那些露天茶馆、沿河茶社也是ta们必定要去的地方,跟友人们在河边喝茶聊天,不止一次遇上过ta们,大多时候我会买上一些边吃边喝边聊天,不过,于我而言,麻糖跟边上来来往往的过客一般,在我们的闲暇时光里可有可无地就陪伴我们渡过了,并无什么特殊。
虽无特殊,有时候却会想念。
想念是没有季节没有定数的,指不定哦哪天就想了,有时候恰恰就不是叮叮当满街响的时候,不过,有些店铺里是有麻糖的,不是叮叮当那样的,是做得精致些的,加了些别的味道和原料,有的甚至都没有麻糖本味了,最不失本味的是一种小圆形的,浑身裹满了白白的粉面,我不知道加了些什么原料,吃起来比叮叮当软了很多,味道倒是不错,却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每每吃了,总有一丝遗憾的感觉,后来也就不去店铺里买了。
说不清麻糖是在什么时候走进我心里的,但我知道肯定是在我长大后,虽然我喜欢吃甜食,但小时候的我不喜欢吃麻糖,因为粘牙齿,据说曾经为此嚎啕大哭,至于什么时候好了伤疤忘了疼而吃麻糖,我也不记得了,不过,这无关紧要了。
终于,前几天我在下班路上遇到叮叮当了,就在桥上,于是买了些。不知是岁月泡软了我的牙齿还是怎么的,麻糖硬硬的,即便慢慢泡在嘴里,却是没有记忆里的嚼劲儿,只一味地黏糊糊的,不好。
2012-1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