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中,拿着相机,我走在一个旷野,看见白花花的一片,那是盛开的洋槐花,我说我要去拍洋槐花,不知是与我同路人还是别的旁人说,你去吧,太阳快落山了。我走下一个缓缓的小坡去拍洋槐花,却看到槐树是倒在地上的,串串花儿也是正在凋零枯萎中,我说我想要拍一张满地槐花的照片,可树倒了怎么拍呢,又说,这都进入冬天了,洋槐花怎么会盛开?
这一问,醒了,原来,是一场梦。
我怎会做这样一个和洋槐花有关的梦呢?俗语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我的生活里,除了春天的时候出现过洋槐花这三个字,连花的影子都不曾见过,怎么就梦到洋槐花了呢?
太突兀,让我愕然。
或者,有些东西,不提,不代表忘了。
我所居住的城市少有洋槐树,我能准确说出洋槐树的位置只有一个,就在学校后山的张家坪鱼塘边上,几年前,槐花刚过花期的时候去过,满地枯萎卷缩干瘪的槐花,煞是惹人伤感,当时想着第二年去看挂在树枝上如洁白风铃般的洋槐花,却是或因这因那、或忘了而一直没有去,那一串串的白色芬芳只停留在了记忆里。
再或者,是因为不常见的缘故,洋槐花在我的记忆里,属于隐隐约约的、远远的
东西。
在人的一生中,从懵懂时候到花样年华,再到似火流年,乃至于耄耋之年,会有何其多的人和事的出现与发生,遇见、被遇见,相拥、失之交臂,脉络清晰头头是道、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恨情仇,刻骨的有多少,忘却的有多少,似是忘却却会轻易被忆起的又有多少。
我喜欢洋槐花如蝴蝶展翅般的花瓣,喜欢她风铃似的挂在树枝,喜欢她的芬芳,还曾拿在手里愉悦着,但我何曾拥有过洋槐花呢,我跟她从来没有故事,连一支歌也没有,她兀自年复一年地花开花落,却此花不是彼花,而今日的我还是昔日的我,如是,不过是相遇却来不及相识,错过,不复存在。
既不曾拥有便没有失去一说,我自然不曾失去洋槐花,她蹲在我记忆一角,偶尔站起来让我看到她,似乎是在嘲笑拥有与失去这些暧昧的词汇。
有时候,不经意间想起一些事,想起一些人,即便是并不遥远的人和事,想起时,那么遥远,却又是为何?无奈么?而到最后,会有怎样的情结?象洋槐花一样?远远的?
远,是什么概念?清晰却不可触摸?或者,象看一则别人的戏或听一支歌?抑或一声不可名状的叹息?
2012-12-7
翻了翻我所拍的照片,这张是我唯一为洋槐花拍的照片,真真是满地落英。照片是08年4月30日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