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家湾的撑船人

爱读圣经的猫 · 发表于 2011-2-21 01:28

出门的时候还下着细雨，这冬日的清晨更加阴冷。静静装上相机出发下楼，包里只装着少许零钱和再生纸，笔。开始习惯在包里装上一个水果，有时候是一个苹果和青涩的橘子。衬衣口袋里有一张以前在酒吧游戏时的纸条，一个字母：N。

小车通往金堂，成都周围的一个县城，迷糊之中我只闻到了一阵橘子味道，原来是一片橘林。山里的空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新，下车中转后，辗转来到了悦来码头。其实也是一个破旧的码头，下了几梯石阶，大片的湖水，冬季让一切都有些萧索。但前方的渡船，让我想起了那个谚语：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振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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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读圣经的猫 · 发表于 2011-2-21 01:30

因为是正午，没什么人渡河，闲暇时刻和渡船老人聊天。恰巧老人的孙女在岸上娇俏的喊道：
“爷爷，不要摇太快船，今天风大！”

很可人的一个丫头。老人告诉我说：这是她小女儿的女儿，今年4岁了，今天周末和妈妈一起来看看他。说着女儿，老人的眼神亮了起来，他的手自觉地放在2腿间，有些拘束的样子。老人告诉我说：他做这个渡船工作快20年了！我很好奇这20年他是怎么坚持的？难道不会感到无聊和孤独，因为没有一个说话的人？老人笑了笑，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的嘴唇已经很干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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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读圣经的猫 · 发表于 2011-2-21 01:32

         他说：“我从壮年到今天，都是一个人在这船上，唯一能解闷的就是这坐船的人！我能从他们相互的言语眼神中感受到外界的讯息。女儿曾经也为我买了一个小收音机，但因为船上很颠簸，收音机很快就会坏掉，女儿很孝顺，还说给我买个电视，这，，，这肯定不需要了嘛。。。。”

为什么呢？我很好奇地问。

  “我都快下岗了嘛！这个工作就快没有了咯。老人叹了口气。我在这个悦来码头20年，迎来送走多少人，我自己都记不得了，现在高速公路要修好了，桥就会通，到时候还要这渡口咋子嘛？还有1,2年咯。。。。”

老人说着，眼神看向了远方的河。不知道是否很不舍？

  “其实也不错啊，你也可以享享清福了！在家里，看看电视，种种菜地，挺好啊？我试着安慰老人。”

  “哈哈，也是嘛！我个人还是有耍的，院子里养点鸡，下点蛋，还可以每天吃新鲜鸡蛋，安逸哦···”老人开始自嘲的对我说。

我明白老人的心里有太多的依恋，对这条他工作了20年的船，这个老搭档，不是说放下就放下了。他落寞的神情牵扯了我的回忆：关于幼年学舞蹈，曾经是那样的雄心壮志，到后来工作后对它的淡忘，如今那双舞蹈鞋还锁在家里的柜子里。

  人总是这样，会不断的有回忆，追忆往事，不管是好是坏，它们都会偶尔的浮现眼前。追忆往事的人，朋友说是老了的表现。

爱读圣经的猫 · 发表于 2011-2-21 01:33

聊了会，老人从包里拿出了一根烟，俗称叶子烟，曾在去贵州的时候买过送朋友。老人在腿上抖了抖烟继续开始和我闲聊。

“其实，近几年来这个舒家湾教堂的人多了，到不是都信什么天主教，很多人都是好奇路过。但是像你这样专程来这里采风的人还是很少的。老人看着我笑了笑。

爱读圣经的猫 · 发表于 2011-2-21 01:35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根本没有目的，只是在某些时刻给自己的心找一个停留的地方。风吹进船里，不时紧了紧了衣服，老人开始点燃了他的一支烟，有些专注的看着远方，是老人习惯性的动作，我在旁边默默看着他：灰色的帽子，破旧的老式西装，里面的毛衣有一截已经掉线了，墨绿色的军胶鞋，那双手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已经很苍老，满是沟壑，手里的烟在有些暗的船舱里，有着星星火光，腾起一阵阵青烟，眼前已是一片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