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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秘“九把锁”
一
最早得知古道九把锁,是源于上世纪的一段考古报告:
1977年四川省博物馆考古队在荥经县古城坪清理发掘出三座秦汉墓,墓葬中反映的楚文化气息浓郁,并出土了土漆器二十六件,其中漆盒的底与盖外部各有朱书“王邦”二字;漆耳杯九件,其下部亦有朱书“王邦”二字。在室内清理阶段川大著名教授徐中舒被专门请来作鉴定,他兴趣十分浓厚地关注漆器上的‘王邦’二字,不久即写出《试论岷山庄王与滇王庄蹻的关系》一文。开篇立论:“古代四川丽水地区盛产黄金,为楚国西向移民的巨大动力。春秋、战国时代楚王在楚雄和荥经两地,先后设立两个移民总管作为他的代理人。”
在徐中舒教授的笔下,一条从严道(今荥经古城坪)出发,经荥经三合,到达丽水地区(今雅砻江、金沙江流域),由楚国贵族掌管着,武装押送黄金的秘密通道,这条秘道就是今天的九把锁古道。
又据《荥经工交志》记载,此道路比经大相岭古道到沪定少了近70华里,是通向康定最为快捷的通道,也是茶马互市最主要的道路。解放后,108国道改走二朗山,这条古道才逐渐沉寂下来,鲜为人知。
二 促使我们探寻九把锁,却是因为2004年何君樽健阁刻石(何君阁道碑)在荥经冯家坝穿山洞被意外发现。这个刻石的再现,不仅使得志书记载中千年不见的“路碑”能重现天日,更是推翻了史学界关于牦牛道为大相岭古道的定论,牦牛道的走向被重新认定为:荥河——三合——大桥头——九把锁,翻越大矿山到达泸定的冷碛,而九折坂也被指正在九把锁位置上。
“九折坂”最早见于《汉书·王尊传》:“先是王阳为益州刺史,行部至邛崃九折坂,叹曰奉先人遗体,奈何数乘此险,后以病去。及尊为刺史,至其坂,间吏曰‘此非王阳所畏道耶。’吏对曰‘是。’尊叱其驭曰‘驱之。’王阳为孝子,王尊为忠臣成为佳话”。《华阳国志》:邛崍山,山上凝冰夏结,回曲九折,王阳去官之所。
刘昭《郡国志》注引《华阳国志》曰:道至险,有长岭、若栋、八渡之难,杨母阁之峻,昔杨氏倡造作阁故名焉,邛崃山本名邛笮山,故邛人莋人界也。山岩阻峻,回曲九折,乃至山上。凝冰夏结,冬则剧寒。王阳行部至此退。《山海经》曰:崍山,江水出焉。今在汉严道县南,中江所出有九折坂,出貘似熊。其阳多黄金,其阴多麋,其木多檀柘也。
汉朝时期,南方丝绸之路在严道(今荥经)以南的路,因为通向牦牛夷,故称牦牛道,九折坂则是发生这道上的一段千古佳话,九折坂位置的确认,则可以进一步认定牦牛道的走向。
三 2009年国庆阅兵式结束后,我和兵戈、平淡、乐乐4位驴友开车前往荥经三合,准备以身试路,以探九把锁之秘。
车到三合,时间还早,由于第二天才能和向导杨其伟会合,我们只好在三合乡政府住下。在热心人的帮助下,我们见到了荥经最后的一位女背茶老人,81岁的高炳英。她从16岁开始背茶到康定,在20岁结婚前,曾4次背茶走过九把锁,当问到九把锁的路况时,她毫不犹豫地说:“险,路十分的险”。晚饭时,饭店的老板听说我们要去九把锁,也说:“即使新修了矿山公路,搭车经过九把锁时,我也宁愿下车走过去”。说到此,我们不由对九把锁增添了几分畏惧,不知道我们明天要面对什么样的艰难险阻?
“不到长城非好汉”!第二天一早,我们不惧艰险, 仍然前往九把锁。
汽车沿地瓜坪、红石沟而上,九把锁位于祁家河上游的代黄沟。向导杨其伟告诉我们这条路是条红色路线,1935年红军正是由这条山路从泸定到达三合,毛主席的警卫长胡昌保就牺牲在这条路上。
车至大桥头,已不能通行,下车后,开始了我们的徒步旅行。脚下的矿山公路,由于雨水冲刷,有一段路的路基已经完全损毁,仅有的一条便道也是杨其伟和他的同事们上下班时踩出来的,这条顺着打马岗电站引水管而上的临时通道,足有60~70℃的坡度。我们手足并用向上攀登,眼往下一看,头便阵阵发晕,爬了几百米高后,方才走上了矿山公路。
前行几公里,来到“大飞水”,这是上山前乡政府再三叮咛要注意安全的地方。由于5.12汶川大地震,前面的路形成了一个滑坡地带,有4、5道缺口,左边是看不到底的深渊,一旦滑下,绝无生还的可能。行于悬崖边,向导也不断提醒:“小心点!小心点!!”在向导的帮助下,我们终于安全地通过了危险路段。
进入“九把锁”地段,山势突然变得十分陡峭、狭窄,沟的两边全是壁立的花岗石,即使我们行走在宽数米的矿山公路上,仍然感到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路是凿右边的山壁而建,距沟底足有一、二百米高。杨其伟说:“老路仅有一尺余宽,有部分石梯,仅通骡马”。据走过老路的人讲:在九把锁古道上,一边是望而生危的深壑,一边是毫无攀援的花岗石绝壁,行走在九把锁的悬崖峭壁之上,无不心惊胆战,举步为艰,需紧紧地拉着九道铁链方能艰难地度过此地,路途之险绝,足以让人望而生畏。今天,我们站立在此道上,依深感“王阳畏道”的真实性:岩高路险,王阳不愿在此粉身碎骨。“九折坂”号称益洲(相当于今天的西南局)天堑,王阳也一直被视为是胆小鬼,不能忠于职守,从九把锁境况来看,在二千年前交通十分简陋的年代,畏道真不足为怪了。
我们要寻找的老路,由于矿山公路沿老路而修建,已基本上被毁坏,而且,为了满足汽车的通行,在回曲之处,已进行填平和取直。经仔细观察,老路应该是绕行在九把锁右岸的5道垂直的锯齿形山脊(俗称石笋)之间,俗称5道杠、4个沟,从而形成“回折”。5道锯齿状的山脊,理论上要形成十折,但从杨其伟所指的过河位置来看,路并没有走完十折,而是在九折后,越过了最后一道山脊,上岸过河,改走左岸,故民间称其为“九倒拐”。直到此时,我们才真正弄清楚,原来九折坂并非我们事先想象的那样类似于今天的盘山公路作“之”字形的回曲九折,而是绕行于垂直的锯齿状山脊所形成的,此地独有,不可复制的九折途。
所谓九把锁,一种说法是说代黄沟是由左边4道、右边5道山脊在此交汇,形成九道关口;另一种说法则是因为九把锁上有九道铁链护身,故称九把锁。很显然,九把锁这个称谓并不是九折坂,九折坂只是九把锁右岸的那一段盘桓山路。
对照曾经行走过的大相岭古道,其寻常之路,并没有让我们信服其九折坂的存在,驴友也坦言:“大相岭不足以回车”。只有在九把锁地段,其独特的地质构造,险绝、回曲九折之路,与志书的记载完全一致,才有可能是“回车”、“叱驮”的发生地,写入《史记》才是合乎情理之事。
九把锁之行,寻找到了史载的九折坂,印证了九把锁古道即为牦牛道的说法。
可以揭开的秘密就是:牦牛道在沿用楚人运送黄金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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