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水晶豆 于 2013-10-29 23:29 编辑
和一个藏族小媳妇话家常
有卡萨湖扎营没怎么休息好的前例,何况新路海营地海拔在4000以上?晚上决定跟着一帆她们去车上睡。差不多天将黑就从营地撤出景区,停车场进门位置有个藏居大院,还没进门有个藏族大爷和一个小伙儿就迎了出来,随着他俩指引先去考察了客栈房间,40.0元一个的床位不算贵,就是屋子里味儿不小,我们商量后仍然决定睡车上。大爷又带我们去厨房,说是有藏餐有汉餐随我们点。看起来要下雪的天景,能喝完热汤当然是不错的选择,于是跟着走进底楼黑乎乎的厨房。进去以后才发觉,房间挺大,四分之一做了厨房,四分之一做了小卖店,剩下的隔出一间做储藏室。掌厨的是个年轻小媳妇(也是客栈老板娘),屋子里还跑着一个2岁大小的男娃。我们一人点了一碗15块钱的面,其实就是面块。老板娘麻利的在炉灶上烧了一锅水,然后取盆、舀面粉、加水、和面、擀面,还不时得哄哄小男娃。她总在忙碌,低矮的灶台前腰身与双腿几近折成直角的身影晃来晃去,没一刻停下。忍不住问她为何不想着雇一些帮手? 老板娘继续麻利的揉着面,抬头笑着回说肯定有想过,可是新路海大多数时候都是雪,做生意的时间不过短短夏季几个月,这偌大院子是村里公产,她们租赁而来,每年须上缴几万块租金,大多数时候生意并不似我们今日所见这般兴隆,以前自己妹妹也会来帮忙,今年没有来是考上公务员出去工作了。若真有忙不过来时丈夫也会帮忙,今天实在因为他被登山队雇用去做背负,一直走到了大本营上的C1营地。老板娘讲到这里,将和好的面团放在一边,起身洗手预备弄酸菜肉臊子,脸上的笑既腼腆又甜:“雪都齐膝盖深了,我心疼他今天太累,没让他回来继续干活”。 我也跟着笑了笑,脑子里悬浮起2个特别清晰的大字:女人。
说话间小男娃在木地板上摔了一跤,哭得有些接不上气,老板娘赶紧搂过孩子哄:“这个孩子有点毛病,一哭就接不了气,上次哭得厉害险些就没了”。 “养一个娃,家家都金贵吧,你们该带去让医生给看看。” “看了,我也不懂,反正也没说个啥。这个是大的娃娃,家里还有个小的,才5个月呐。” (5个月!) 孩子继续哭,她只得抱起往外走,不大一会引我们进来的藏族大爷抱着孩子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魁梧却神情腼腆的年轻男人,然后年轻老板娘才跟着进屋。 男人取了笤帚开始收拾房间,老板娘旋即又开始忙碌,拿块大木板出来擀面皮、削面块,撒一把切碎的白菜葫芦瓜什么的下锅同煮,再配炒好的酸菜肉臊子。 寒风卯足了劲吹的高原黑夜里,热气腾腾的面块端上桌,边搅合边咬着里面充当肉臊的小牦牛肉块,份外觉着香。 “不够再添点。今天点面条的人多,我先后做了有20来碗。” “那你该一次多和些面团,拿湿布盖着也算醒面。有客人点,取一些出来擀面片就是。”我给她讲汉人白案厨师做面点、卖排骨面、牛肉面的一些惯例,她听了一会点点头,不过显然她的主意更好:“今天这么弄法我太累了,明天不卖面条,卖盒饭吧,做好几盆只管舀着卖就是。玉隆拉措马上要进雪季,等这几天念经会结束,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收拾收拾回家去,明年才进来啦。” 不时还有人来买酒买饮料,我们几个面吃饱汤喝足,就着灶前炉火的温度把全身烘得暖暖的方告辞离去。 回到车上把横向的一排座椅打开,铺上充气垫,钻进睡袋,一点不冷。只是睡到半夜胃疼,大约那些硬邦邦的小牛肉块不能消化的缘故。车窗外黢黑,偶有不远处国道上经过的货车大光闪过,外面状似飘着雪,只得把自己蜷成一团,无奈的期盼着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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