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明 本文属原创文学,其著作权及所有商业使用权归本ID号下的醉于深蓝所有。在未经本人授权情况下,任何媒介或机构不得将之用于赢利性的刊物,影视,网络及其他相关场所,否则作者有权视其为商业侵权行为,本人保留通过法律途径追究当事人经济损害及名誉盗用的权利。 特此申明! 醉于深蓝 2007年3月30日 第九季 魂归千年 [一]—————————————————————— 小恬说:“我害怕医院里的那种白色。因为它总是让我联想到离开你时自己那张苍白的脸。” 我说:“别怕,我不会带你去那里的。” 小恬说:“老公,秋天来了,夏天你去图书馆的那段时间我为你织了件漂亮的毛衣,放在衣柜最里面的那一层,冷的时候别忘了拿出来穿。” 我说:“恩,我知道了。娘子真能干。” 小恬满足的淡淡一笑。 我问:“嘿!老婆,你最怀念什么最后悔什么?” 小恬回答:“最怀念和你认识时的那场小雨。最后悔的是在那场小雨里认识你。” 我不解的看着她,于是她接着补充:“如果没有留恋和不舍,走时我会平静而安然。” 我的头一直是仰着的,所以眼泪不会打断我们的对话。 小恬问:“你呢?老公。什么是让你最怀念,什么是令你最后悔的?” 我回答:“我最怀念的是你的眼睛,它不仅会说话,还会流出令我心疼的眼泪。而我最后悔的是那些噩梦的夜晚我没能在你身边陪你度过。总觉得将来有无数个夜晚可以陪而不在乎那几个晚上,可我当时并不知道与你朝夕相处的日子早已进入时间倒计......。” 小恬说:“是啊!时间倒计,五,四,三,二......,陈默,数到一的时候什么也别说好吗?因为那时我需要你的唇来轻吻我的唇,直到我变冷,直到再也不能让你感受到我生命存在时的温度。” 我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对她的请求做出回应:“好......丫头,我答应你。”这时,我的眼泪漫过眼眶朝着脸颊两旁横淌而下,倏倏地滴落在她最喜欢闻的那件白色衬衣的双肩上,而那声音轻微得刚好不被她察觉到。 小恬说:“老公,我多么希望那玉佩的传说是真的,我曾经做过的那些梦里经常有它的影子出现。” 我说:“丫头,信则灵。但是你要真相信的话,新娘走了,将军也会走的......。” 小恬顿时把头抬起来,紧张而不安的问:“将军会走,而你不会走!!!是吗?” 我苦笑着凝视着屋顶那片淡紫色,回答道:“丫头,你难道不知道走比留更容易吗?” 小恬马上改口说:“好了好了,我不信就是了,不信则不灵,不灵就没有走或留的问题了。答应我好好的活着,活着,并且能爱,真好!” 小恬一直趴在我的膝盖上,头侧枕着我的双腿,这是我们新婚的第一晚。垫着两个靠枕倚在卧室的墙角,我们深情但漫无目的的对着话,一个又一个的问,一句又一句的答,好似天永远不会亮,好似话永远说不完。新床就在我们的面前,可我却不愿意把她抱上去,揽她入眠哄她入梦。因为我不知道那柔软如云的床塌是否会让我倾尽一生所爱的这个女人安然无恙的醒来。我们这样依偎在一起,至少她希望数到一的时候自己能带走那个吻,是啊!那个也许她讨要了三千年的吻。 小恬说活着并能爱真好。我补充并纠正到:“活着并能感受到爱才是真好。” 她凄婉的凝视着我的眼睛,似乎在用她那双会说话的双眼告诉我:“你的爱,虽然我很快就不能再感受到了,可是你要好好的活着,因为你还能继续爱下去。” 而我在心里问自己:小恬走了我还能再爱吗?谁能告诉我或许能,或许不能了。 [二]—————————————————————— 我气若游丝的爱人终于还是让我把她抱回到了床上。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了自己所剩的余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依靠在我怀中的身体。虽然我们的手一直紧握着,但我清晰的感受到她身体里的灵与气正在逐渐消失。我早已无法控制那些夺眶而出的泪水。 小恬用尽最后的力气摘下胸前的玉佩塞到我摊开的手里,然后帮我把五指并拢紧紧的握着。 “默,我们开始吧!为我倒数......。” “搂着我,让我好好感受你的拥抱,用力......。” “恬儿......别走......别留下我一个人......。” “我的将军,别哭......我.......冷......快......抱紧我......。” 我一把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而她的身体这时已经轻柔得象团漂浮的海棉,气息早已不能自抑,一口气只能断断续续的和另一口气相连。 “默......将军......,恬儿......要走了,......吻......吻我.......让我带走......吻......你的吻......。” 那个悠长而缠绵的吻令小恬临终时的脸上呈现出最后的一丝微笑。当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闭上时,我浑身颤栗不止的抱着她。那只和我一起握着玉佩的手,如同窗外飘落的梧桐秋叶在床边垂落,无声无息......。 [三]—————————————————————— 我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因为我答应过小恬一直吻到她的唇失去我所能感受到的温度。 当我终于松开最后的拥抱,把她平放回床上时,她已经安静的离开多时。我想让玉佩陪着她,想重新带回她的胸前,可我没能这样做。小恬曾告诉过我当那个能令玉佩在他手里呈现出深蓝色的男子出现自己身边时,那么我和这个玉佩都是他的。在那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我们的唇一直没有分开过,而我却不知道那时玉佩已经在我的手里悄悄地由微蓝变为浅蓝最后呈现出永远的深蓝。我必须要承认它是属于前世的默将军和今生的我的。 那么丫头,信则灵对吗?你最后还是相信了对吗?可是我最亲爱的丫头啊,你可曾看到这一幕?可曾知道你寻觅了三千年的爱人现在正痛不欲生的守侯在你的身边,他在质问天神,为什么不让你在生前就能和他相认?难道你这么一点点的奢望他们都不能满足你,让它实现后再走吗? 那个传说从来都是真的,可为什么我不相信,而你却永远那么坚信不疑呢?是否你所理解的爱情是值得耗尽千年去等待的呢? 恬儿,要是你现在能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你的将军现在正握着他送给你的这枚玉石。此时,他的玉石有多么的蓝,他的心就有多么的痛。我亲爱的娘子,可你还能醒来吗? [四]—————————————————————— 我在林小恬离开后的第一个春天去到西北山区的一所贫困的乡村小学任教,一去就是八年。 我教那里的小孩子识字,画画,教他们认识自己,了解自然,教他们爱自己,爱他人,爱生活,爱生命。那些日子过得可真快,快得让我没有时间去忘记那个带走我一生所爱的女孩儿。直到哪个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叫“丫头”的孤儿被村干部带到我的班上就读时我才明白,原来上帝从来没有希望我忘记她。因为我又一次真切的看到那双眼睛。 那时个多么可爱而聪明的小丫头啊!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永远会天真无邪的跟随着我,似乎,我这个在她眼里知道很多很多故事的老师便是她的心灵可以放飞的平台和起点。她总是问我:“陈老师,天上都有什么?”我告诉她:“天上有我们很爱很爱的人。”她又问:“那为什么他们不能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呢?”我又告诉她:“会的,不远的将来,我们的爱会在天上重逢的。”我问她:“小丫头,你最喜欢的是什么?”她回答:“我最喜欢树林和蓝天,可惜我不是小鸟,不然我会唱歌给您听。”“唱歌给我听?为什么?”“因为......您是我最亲近的人。” 执教八年后,我带着养女林天回到这座对我来说曾经已经无法呼吸的城市。我一直从事着历史核实和玄学的研究工作。林天从中学开始就没有让我操心过,她真的是个很乖的孩子。女孩子的乖巧有时候会体现在一些生活中的琐事里。比如她会细致的照顾爸爸的生活,比如她会为爸爸做好吃的饭菜,比如她知道爸爸最爱吃的是出自她手的紫菜蛋花汤。 夏天快要结束,秋天快要来的时候林天就要返校了。那天送她到车站,路上她竟漫不经心的抚摸起胸前那块我在八年前送她的玉佩。“爸,我曾经无数次看到您看着它时流泪,它一定有令您伤心的故事。”我很吃惊她突然说起这个事情。毕竟已经过去八年了,八年里我们从来没有提到过它。 “爸,下次回来的时候您能跟我讲讲这枚玉佩的故事吗?我很想知道那些令您伤心的事情,因为我想为您分担一些。” 我沉默了片刻告诉她:“再等两年吧!等你再大些的时候,等你懂得什么叫爱情的时候我便告诉你。” 她说:“它跟爱情有关吗?” 我忘着她的眼睛,呵!那双和林小恬问我问题时一模一样的眼睛,清澈的包含着无限的柔情。我深情的告诉她:“当然了,它的主人曾是一位最懂得爱但永远不能拥有爱的千年新娘。” 夏天的雨有时也会有秋雨的属性,缠绵不止,溪落不停。林天和我挥手告别,朝着站台渐渐远去。我不舍的想跟着她多走一段,或许只为多看两眼她的背影,因为那天她撑着的是一把红伞。 是的,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 彼岸花谢,此岸叶生,生生不息,生生相错...... The end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5-7 19:25:27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