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行散记

陶 · 发表于 2009-2-11 15:21

凤凰记忆

凤凰是一座精致而温柔的小城。

从成都坐火车到贵州的铜仁，再两小时左右的汽车就到了湘西凤凰古城了，一路上，我都在不停地想象着，这该是怎样的一座小城啊？那咯吱咯吱昼夜转动的碾坊，沱江边孤零零的渡船，还有梳着小辫儿的翠翠，是否还依旧是从前的摸样呢？

沿着古城的青石板路而行，仿佛记忆已经被带入了灰黄的时光里，这个季节的凤凰，游人稀少，这反到更让人感受到古城久远的韵味儿。泛着青光的石板路，是跳动在老巷之间的厚重音符，仿佛娓娓吟唱着小城悠远的历史，而岁月的印记就在这无字的行间中被深深地烙刻在路上了。路，蜿蜒曲折一直延伸到了古城深处，幽深而神秘，每一条小路都是一段古老的故事，总是让人情不自禁地产生要去看看，去找找，去寻寻的冲动来；沿着小路随意地走着，两边沉古灰扑的老屋，壁连着檐，檐接着壁，雕梁画柱，板壁素色，皆静默无语对立两旁，那长满青苔的班驳墙面，还有宅门上挂着的黑漆匾额，仿佛还在回忆着老城曾经的辉煌和沧桑，倘若不是两边商铺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还有商贩们的吆喝声，我还真的以为时光已经在这里静止了呢。凤凰是一座历史文化古城，大概是因为出了沈从文，熊希龄还有黄永玉等等这样的名人大家吧，古城也变的特别有文化味道儿了，那一座座幽深的宅院，无不透着一股浑厚的韵味，岁月如歌，时光磨去了曾经的繁华，却完整地沉淀了历史，走在这样的古城里，你能感受到得是一种厚重和一段无法抹去的记忆。古老与现代在这里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街头跳跃的大红灯笼与灰暗沉扑的老墙交相辉映，繁华与失落，岁月这里演绎着一幕幕的悲欢离合，这边刚刚粉末登场，那里已经黯然谢幕了．．．．．．

走着，走着，指间触摸着历史，它距离我是那样的遥远却又那样的亲近。寂静无语，但思绪却沿着这青石板路一直延伸到了古城的每个角落，仿佛整座小城的气息都扑面而来，让人回味无穷。

初冬的阳光慵懒地照在古城上，那透过窗阁，穿过屋檐的缕缕阳光，总是让人感受到丝丝暖意。扇着火炉的小女孩，划着竹船的船公，叫卖着手工品的苗族大姐，还有屋顶晒着太阳的猫，整个古城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游客是游客，自己是自己，生活依旧和原来一样平静而充实，并不因为任何人的到来而改变。小城的日子悠闲而缓慢，就好象这个季节的阳光，暖暖的，绵绵的，却一点也不让人焦急。行走在这样的小城里，连自己的脚步都不经意地放慢了许多，细细地品，慢慢地看，生怕惊醒了仿若还在睡梦中的那些老屋古宅。

沿着老街四处走着，很快就到了江边，清澈宛如一条碧玉的沱江，仿佛是一位贤淑婉约的绿衣女子静静地躺在古城的怀抱里，江面泛着粼粼的波光，就恰似苗族少女缀满全身的银饰；而江中随波逐流的水草，又好像是舞动的草裙。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凤凰古城，就这样安静地坐在沱江边，仿佛一直在凝听着江水婉转的歌声。很喜欢东城门前的跳跳石，错落的两行石头连着江的两岸，江水在这里发着银子般的光芒，就好象串起了一条银色的项链，水声哗哗作响，却又好似两条跳动的琴键，低吟浅唱，奏着欢快的乐章。江水清莹澄澈，远处峦峦青山依稀可见，山依着水，水映着山，钟灵毓秀山水相连。老城，青山，绿水，这使我想起了贵州的镇远古城！有着相同的感觉，却又有着不一样的风情。一带青衣碧水，就恰是小城的灵魂，古城也正因为这山水而灵动起来，游客们都很有兴致地在跳跳石上穿来过去。矗立在江边的东城门，依旧仿若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伸展着双臂，好像要把整个城半条江都要揽入怀中一样。而临江修建的高高低低的吊脚楼，就好像江边立体的跳动的音符，层层次次，别有一番风味。阳光如同金子般洒落在江面，波光粼粼，不少当地的女子在江边洗涤衣裳，丝毫没有被我们这些外人所打扰。江水缓而清澈，船家悠闲地摇着小船顺将而下，倘若载着客人，兴致之下又不由地唱起了一首抑扬高昂的民歌，整个小城就渐渐被融入到了一幅山水图画中去了。如果是在清晨，碧绿色的沱江笼罩在朦胧的水雾之中，那冉冉的水气，就好象飘荡在江面上的层层轻纱，又仿佛是在舞动的精灵，山水都隐没在飘渺的云雾之中，清风拂过，青翠欲滴的山林时隐时现变幻着图案，东城门，虹桥，还有吊脚楼，都仿佛海市蜃楼般如同仙境一样。

凤凰，别样丰富的小城。走在虹桥，看着熙来攘往的人群；或者，临着江边的酒吧喝瓶啤酒；小城，总是那样容易地让人满足。喜欢坐在吊脚楼上的酒肆，看着缓缓的江水流过，点一两道当地的小菜，苗家酸汤鱼，血耙鸭，湘西辣子，这让喜欢美食的我可是大饱口福了！如果实在是乏了，就索性坐在客栈的阳台上，看着船舸渐远，夕阳西下，把自己的心也慢慢地融进了这酒一样醇美的凤凰城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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