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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库兜里永远都装着一毛钱,从2001年四月开始。那是一个很普通的硬币。铝合金制造,直径22.50毫米,边厚2.40毫米,单枚质量2.20克。圆币的正面有一个九边形的边,一朵菊花和中文加拼音的一角。背面也是有一个九边形的边,正中是庄严的国徽下面是汉字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再下边是日期:1991,很醒目地显示着它的历史。拼音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把国徽半包围着。
我的硬币除了磨损地有点厉害再加上会有一点点的汗渍外没有什么别的特点。但我却十分珍视它。四年来一直带在身边,有空闲的时候就拿出来把玩一番。有一次洗衣服的时候忘了拿出来差点让我把它冲到马桶里。以至在以后每次倒去洗过衣服的水的时候我都会很小心地去检查一下会不会把我的一毛钱落在里边。每次当我拿着从盆底取出的硬币都会怀着歉疚的心情小心地再次把它放到我的裤兜里。有一阵子过得很潦倒。总会为了买一包三块钱的吉庆而东拼西凑地翻抽屉找零钱。每次当我凑足了二块九的时候我会把手放到裤子里摸摸我的一毛钱,然后再从两块九毛钱里拿出四个硬币放回抽屉,拿剩下的两块五毛钱去买一包我不喜欢抽的哈尔滨。
三四年以前很流行一种用硬币再加上丝线编织的一种叫做相思扣的东西。本来我也想把我的硬币去做成相思扣的。可是终于没有实行。因为我不会编织。并且我不想假手于人。我在心理上不接受让另外一个女孩子把我的硬币做成相思扣。所以我一直让它保持了本来的姿态,永远做一枚纯正的硬币。
五年以来我一直固守着我那并不存在的爱情,就像我永远都装着那个一毛钱的硬币。每当一个新鲜的女孩子的面孔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都会本能地把手伸进我的口袋去摸摸的的硬币。然后让那个新鲜的面孔慢慢地在我的脑海中淡去。我总是试图去找一份情感的依托。但找来找去找到最后我只能够把我的手放到我的口袋里去摸摸我的一毛钱。然后点燃一支勾起我记忆的烟。去缅怀一下我那早已逝去的或许本就不存在的爱情。
我对她说。五年了,我都快忘了女孩子的手是什么样子的了。她对我说。你真可怜。是吧。或许她本来想说的是我真可笑。我发过去一句话她久久不回。我问她跟谁说话呢。她说是网友。我问她是不是网恋了。她说没有很想。我对她说那咱们网恋吧。她说不行。咱们太熟悉了。然后我换了一个号。把她加上。然后开始泡她。终于她同意做我老婆了。但我的心却有一点点痛的感觉。我同时开着两个QQ用两个不同的身份追求着她。一个是五年前被她拒绝的并依然坚持的痛苦的人。另一个是她很钟意的有幽默感的并不存在的人。
我用一天的时间让自己爱上她。却用了五年的时间也没有办法让自己忘掉她。1999年5月的某一天她对我说第一句话。当时我脸红了。支支唔唔地好像回答地不太清楚。然后我开始在意她。包括她每天看什么书。看什么电影。好像那个时候我唯一的朋友也喜欢她吧。有一次她拿着几张光碟跟另外几个女同学围在电脑边看。我朋友说。那是他的。我扫了一眼。
用很坚定的口气说。光碟是你的。然后我朋友笑了。我也笑了。可能从那时起我的朋友第一次跟我有了不同的意见。过了不久我朋友不在我所在的学校了。发生了一些我不想再提起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往后的日子里我很落寞。郁郁寡欢。在接下来的一年的时间里我所有的快乐时光都用在把头向后转45度然后默默看她的每天的活动。
我很少跟她说话。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她我都会很紧张。自己的脸会抽搐。表情会怪怪的。所以我就很少跟她说话了。当我刚学会五笔的时候我给她写了每一封情书。很简单的。Q_fkcq wq_。我颤抖着把这张字条交到她的手里。告诉她。打出来。然后迅速地跑回我的座位。偷偷看她的动作。她一直没有表情。也没有任何讯息。我给她的字条如果打出来是“我喜欢你”这几个字。我等了一个白天和一个夜晚。当第二个夜晚快来的时候我找到正往宿舍走的她。然后用手抓着头问她怎么样。她说。没感觉。我只把你当成是普通的同学。朋友都算不上。然后她走开。只剩我一个人默默地回味她的话的意思。
这是她拒绝我的开始。那是我自认识她之后跟她说得话最多的一次。往后是长长的沉默。我们还如以前那样生活。我每天的快乐还是把头后转45度去看她。我看着她脱掉棉衣换上春衫再换上裙子。一直到我们分开。每个节日我都会对她说一声节日快乐。除了情人节。我是我们班唯一记得她生日并给她祝福的人。我知道她爸爸妈妈的名字。知道她在哪里上的小学在哪里上的初中。这都是我从老师的办公室里偷翻她的档案的结果。
毕业的晚会上我第一次拿起话筒唱了一首张学友的吻别。我很认真地唱着。虽然有点跑调但我认为还算动听。我听着他们的掌声,一点也不高兴。没有人知道我这首歌是为她唱的。
接下来的高考我们考得都不好。因为我们是最垃圾的学校。我不承认我们是垃圾但我们都不喜欢学习。在2001年的时候我考上的是医大。专科。她也考了个专科没有去上。在一我们那个城市里最好的大学里读自考。她的学校再过去一条马路就是经贸大学。我们和经贸大学紧临着。理论上来说我们离得很近。但实际上我一次都没有不期而遇地在那个所谓的高教区遇到过她。
在医大的日子是我最不愿意提起的时候。我每天颓废地生活着。每天早出晚归。天不亮就骑着我的破自行车从这个破烂的城市的一头骑到另一头到我的学校。在进入校门之前我会在外边出租小说的地方找一本并不太讨厌的书拿进去。然后等到天黑的时候再把它送回来。
然后再骑一个多小时年自行车回到我那个所谓的家中。打开电视看中央六。在那半年中我看的电影和小说加起来比我初中三年再加高中三年看的都多。我每天都这样重复着这样的生活。那个时候我对学习对女人都没有兴趣。只是隔壁的那对租房的年轻夫妇每晚上都会有的声音和我的钢丝床的一阵阵的共震会让我内心一阵阵地失落。然后我拿出我的硬币握着它慢慢进入梦中。
那天我如往常一样颓废地骑着我的破自行车在中华大街上走着。当我刚刚闯过仓安路的红灯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没有跟她打招呼。我在后面悄悄地跟着她。她很认真着骑她的那辆漂亮的坤车。从仓安路口到裕华路大概有两公里吧。我就从后面悄悄地跟着她。看着她的脸的侧面。像我在高中的课堂上一样。当我们转上裕华路的时候我忍不住招呼了她一声。她很惊奇地看着我。像看着个陌生人。然而很快她就热情起来了。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一直到我要转到回家的路。接下来的几天兴奋的情绪影响了我些但不久就又平复了。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又恢复了每天握着我的硬币入梦的生活。
2002年三月我从医大退学出来。回到我的高中复读。没有人关心我的消息。只有我和我的硬币。2002年九月我来到东北。带着我的硬币。当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很惊奇。我能听得出来。她把“你在东北给我打的电话?”这句话重复了两遍。然后我还是过着一个人的生活。
2003年春节的时候她终于第一次单独跟我在一起吃了顿饭。是为了送我。我们在一起一共呆了两个小时。只是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曾经在车站上有个小姑娘要硬要我买一朵玫瑰送她。我没有买。并不是我没钱。只是我不想尴尬。我们吃饭的时候我把服务员找的零钱拿出一个一块钱的硬币说。送给你。她说。我有零钱坐车。然后我没有再说什么。尴尬地把那几个硬币收进了口袋。我想跟她说关于那个一毛钱的硬币。但我终于没有说出口。
临走的时候我送了她一袋我在东北买的榛子。她收下了。我坐在车上看她单薄地站在我的面前。我们中间隔着一层玻璃。她说我走了。我冲她挥了挥手。那个时候我真想冲下去抱一抱她。但我没有。我只是把的伸进口袋握了握我的硬币。然后车开了。
2003年的七月她给我电话说要去西安。当我放假回去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她03年的生日我没有给她电话。因为她没有回来。我没向她的妈妈要她号码。然后是半年没有她的消息。2004年的春节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她没有见我。然后她告诉了我她的手机号和宿舍的电话。前几天,我的QQ收到一条消息。XX把我列为好友。希望通过验证。然后是她的名字。
那个一毛钱的硬币是她当语文科代表的时候收完我们的试卷钱后找给我的。当时她叫着我的名字。然后说找给你一毛钱。后来我就把那个硬币带在了身边。因为那是她亲手给我的。那也是我跟她之间唯一的一点共同联系的事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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