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有这样一段话:“平时想起一座城市,先会想起一些风景,到最后,必然只想这座城市里的朋友。是朋友,决定了我们与各个城市的亲疏。”然而,凯里对我来说却不止于此,对凯里的第一印象就已是从朋友开始的。
去年的丽江行有幸认识了三位凯里的朋友。从他们那里第一次听说了凯里,也第一次听说了黔东南的秀美和苗族侗族多姿多彩的民族风情。他们,还有他们对凯里的热爱和深情,给我留下了别样的记忆。今年的出行,美能达给了我两个选择:内蒙和凯里,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凯里。
对凯里的印象是他那双热情宽厚的手;对凯里的印象是他那双瘦小却有力的手;对凯里的印象是对远方的他的思念和回忆;对凯里的印象是他短信中“有困难找老大”的话语;对凯里的印象是在历尽千辛万苦后看到夕阳下都柳江上泛起的粼粼波光;对凯里的印象是在银潭寨三百年历史的鼓楼上击鼓时的渴望与期盼;对凯里的印象是车江侗寨榕树下小女孩儿清澈的目光;对凯里的印象是伏在摩托车手背上的我狂野的思绪。。。当记忆划过心灵深处,那份热烈和执着让我更真实地感受到它们的存在。
火车进入贵州境内,雨就下个不停。阴霾的天空下不断飞落的雨滴让整个世界更加朦胧起来。在车窗上大小不一的雨滴的折射下,天地间仿佛就只剩下这灰与这绿了。灰色轻轻地浮在上面,忧郁地游走;绿色却是重重地沉在了下面,饱含水份地凝固着。
凯里是个安静而温和的城市。走在凯里的大街小巷,周遭的一切都是那么地有条不紊。不多的红绿灯下车辆整齐地不急不躁地前进,行人则无一例外地在斑马线和人行道上行走。没有交通警察,没有协管员,也没有背包的外地人,满是自然与祥和。我背着50升的大包走在人群中,显得很突兀,内心的躁动与不安因了美能达给他们的电话而更加强烈。虽然有想过再见面,但在心中却从未正视过这样的设想。一年之后的平静是真正的平静吗?我不敢肯定。眼前出现的始终是大理一别时的情景:我躲开他伸出的双臂,转身离去,只为不让他看见我夺眶而出的眼泪。
在凯里的第二天,雨下得更大。清晨,透过酒店的窗玻璃就已感觉到雨势不小,待走出酒店大门,更是真真切切地体会了这倾盆大雨。雨滴串成线,似一把把利箭射向地面,又回溅得老高老高。出租车的雨刮早已没了作用,好在路上车极少,几分钟后,我和美能达便站在了昨晚已一面之缘的体育场外。体育场外是一个大大的广场,越发衬出体育场的宏伟。正面入口照例是高高的台阶,不同的却是建筑采用了侗家的风雨桥和鼓楼的风格。重复的风雨桥廊柱让人置身于和谐的韵律中,而鼓楼特有的飞檐雕刻却又尽显其精美和匠心独具,在舒缓中让人不断地发出惊叹。不过,我最爱的倒是它的那种青灰色,没有了张扬,在内敛中凭添出了许多的平和,而那点睛的朱红色,却又让它鲜活异常。仿佛他就那样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阳刚地宽容地静望着我,在这样的对视中,我的眼泪竟又不争气地涌了上来。
体育场里没有了街上的冷清,练太极的,打乒乓的,舞剑的,好不热闹。最抢眼的是那群玩跆拳道的小孩子,虽只是白腰带却仍英气逼人。在这样的清晨,让人多少有些意外。不由记起博物馆中看到的那句话“苗族是一个苦难深重的民族,但也是一个自强不息的民族。”
在大雨中流连的我们早已被雨水浇了个透,但却依然兴奋而欢愉。从台阶上不断涌下的雨水像湍湍的小溪,忍不住用脚使劲地趟水,看着脚四周飞溅的水花,又有了越野车涉水时的那份激动。呵,过瘾。
雨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轻柔起来,不再像清晨般让人措手不及。在大阁公园中漫步的我们,被这若有若无的雨丝和山间萦绕的雾气深深打动。它们在不经意间走过你身旁,给你留下了湿漉漉的头发,还有湿漉漉的心情,你却不知道恼它,因为它真的那么温柔,真的那么值得你回味,你恨不能敞开心扉,再多些,再深入些。雾中的绿树清纯而深情,白雾则是轻柔而飘逸地散落其间,恍若天堂。
凯里的雨就是这样地变幻无穷,而雨似乎又和凯里相伴相生。在凯里的日子都是在雨中度过的,感觉雨中的凯里更显淋漓尽致。雨水冲刷着街道,倒映着城市万物,徜徉在雨中的凯里,仿佛回到了古镇的青石板路,一切都清亮明晰,一切又都朴实纯粹。我和美能达就一直这样漫无目的地行走其中,宁静的州府路,别具一格的芦笙广场,充满生活气息的水沟边,书卷味十足的一角书屋,飘香的街角土豆店,美味而特色的酸汤鱼,开放的市府还有美丽的博南新区被我们一一记忆着,而这无数的碎片串起来便是我心中美丽的凯里。
离开凯里的那天,雨终于彻底停了。夕阳下的凯里城被镶上一道绚烂的金边,我忍不住又去看了看他的酒店还有他热爱的市府。
我想:他在远方,他的心留在了凯里。我在远方,凯里印在了我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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