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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的第一站是看灯山，这是我第一次听说这名，我不奇怪，因为前两天朋友还开玩笑问我全国走遍了是不是该漂洋过海去了，当时我说我连雅安还没走遍呢。不过，当我走在那摩崖石刻下，我惊异猪哥怎么会找到那地方的，猪哥的回答很让人羡慕：没事瞎转悠。
其实我很喜欢瞎转悠，不一定非得要去名山大川，也不一定非得要去n多星的景区，不一定非要什么感悟也不一定非要吸取什么天地或人间精华，旅行，或者说是游走，原本图的就是心情的愉悦。
因为路大多已经是平整的水泥路了，猪哥以前去的时候大部分还是土路，所以找不着北了，从高速路下线后，几经问路，我们走过一段非常清凉的山路弯弯就到了看灯山脚下，地处丘陵地带的看灯山并不高，植被却很丰富，满眼是深深浅浅的绿色，路旁收割稻谷的人们还热心为我们指路，这里的人都很热心，在观音堂，一位老大爷不但为我们讲解还带我们去找牌坊上的对联。
那幅对联很容易懂也不太容易懂，看似平常却充满了意韵和禅味：“观音堂中观妙音音妙堂亦妙，看灯山上看飞灯灯飞山不飞”，在看灯山上的看灯寺里，我问寺里师傅看什么灯，无奈他是新津人，并不知道，后来在观音堂见了这幅对联后，我想，灯，应该指的是萤火虫吧，当然，其一是白天其二是过了季节，我并没有看到萤火虫，但是，得到了蚊子赠送的十个大大红包。
而疾恶如仇的我怎么可能接受红包？开始，我赶蚊子走，蚊子不听，强塞几个红包给我，我心虚，不但皮肤痒心也怕，后来我忍无可忍一失手打死一只蚊子，当时正在看灯寺里，一时脱口惊呼：哎呀怎么办，我打死了一只蚊子。师傅微笑着说：那你就忏悔吧。我虽然也望了望大殿里的菩萨，其实我也很不服气，为什么蚊子先犯罪，我规劝其不听才正当防卫失手，却要叫我忏悔？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想起一个基督信徒说他没有罪，所有的罪孽都交给了耶酥，有罪的，是耶酥，我看着寺里红红的铃铛花，明白了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美好：原来这世界没有罪孽，所有的罪孽都跑菩萨和耶酥身上去了，难怪寺庙教堂何其多，总是布满城市乡村世界的每个角落。
如此想，很容易理解为什么石刻上的雕像头会被打掉头走，为什么会有人去偷观音堂牌坊上的那块石碑，而当地人们为什么会奋力保护。我不想蓄意揣测别人的意图，也许仅仅只是为财，但我更愿意相信那只是人们为了疾苦或者罪孽的寄托。所以，站在摩崖无头雕像前，我除了一声叹息，别无他想。
这些起始于唐代的石刻，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见证了些什么，无须多问，那些残剩香烛已经表明了答案，那些浓荫下的美丽也是答案，只是这第二种答案该是不多的，譬如我们的到来。
是的，从我们下车开始徒步，视力所及的地方都是美丽的，包括脚下的小路，我这么说是因为路上洒满了凋谢的茶花。原本是大朵大朵的白色茶花，因为凋落在地的时间长短不同，有的是枯黄色的干瘪花瓣，有的是乳黄色的软绵绵花瓣，有的则是刚凋落下地的洁白而润泽的花瓣，这些花瓣不规律地散落一地，给这条路增加了诗意，也给我们这次旅行增添了美丽，我喜欢花，包括零落一地的花。
除了自然的美，这个世界的精彩还在于人为的美，曾经叫做观音堂的康乐村有一座牌坊，虽然牌坊现在七零八落躺在地，还分散四处，但牌坊上精美的雕刻却是清晰可见。看着那些美丽雕刻，我们三人无不叹息着为什么不修复，当地人的回答很现实也很残忍，他们说文物局有人也来看过，定了是文物，说是要保护，但没拨款修复。
钱，本身没有意义也没有罪，是人强加的，就象菩萨和耶酥。也象那些花呀蝶呀什么的，无论其盛开还是凋落不过是生命的轮回，却被人们赋予了或美丽或忧伤的意韵。我站在一只蝶的面前总是愣了过去，直到蝴蝶扑翅膀飞走我才醒悟我为什么来世不化蝶呢，非要做什么瀑布？不过，在看灯山上我遭遇一只馋蝶，她在那朵蓟草花上吃花粉，正当我失望于她的飞走，她又飞回来吃个不停，于是，我把她的馋相定格在我的镜头里，直到我离开她还在吃，后来落在后面的老独说他也拍了那只蝶，我想，那可能是一只不做梁山伯也不做祝英台的蝶吧。
其实我知道不做梁山伯也不做祝英台的蝶跟我曾经看过的一句话一样，虽然很尖锐却很实在：我在为糊口犯愁，你们却在吟诗。观音寺里没有僧人，人们在寺里晒满了稻谷，对于他们来说，虽不至于为了糊口而犯愁，却也是生计所为，我们就该是吟诗的了吧，将其纳入镜头充当元素，还矫情地赞叹不已，甚至于对穿村而过那条坎坷土路就要变为平整水泥路而遗憾会少了淳朴味道。
其实我们都错了，淳朴并不在于木屋和土路，而在于人们，譬如我们去观音寺时，跟着我们一起去并主动告诉我们和观音寺有关的一切的人们，尤其是那位大爷，当找不到对联的另一联时，他告诉我了另一联的每个字。由此，我没有听别人说的把飞灯认为是冥火而固执地想象为萤火虫，不为别的，只为在这位淳朴大爷的解说下有点诗意的氛围。
诗意氛围不是随时都会有的，需要机遇也需要心境。我们回程时在红星遭遇夕阳染彩霞，而那之前我还跟老独说雅安见朝阳是千年等一回，见晚霞却要一万年。当彩霞消失我们上车后对于老独的反问，我不急不慢地说：上一次晚霞出现在一万年前，下一次晚霞将出现在一万年后，我们今天见晚霞，说明我们有福气。
机遇很好，心境也很好，刚好是在那一池荷塘前，虽然荷花已然香消玉陨，荷叶也似乎进入睡眠状态，彩云在水里的倒影却为画面添彩。我们三人站在荷塘前观彩霞，谁都没说一句话，只是各自将心中的美记录，夕阳冲出云层又落下、彩云的色彩越来越淡，我没有丝毫遗憾而有满满的惬意和幸福，我想看灯山上看萤火虫的感觉也该是这样的吧。
也就几分钟，晚霞消失在我们眼前，转身回车时，我一声惊呼：月亮！月亮在一缕轻云里，露出大半个圆圆的脸，不清亮却很纯洁。是了，十四了，月亮已经圆了，因为月亮已经满载了人们的愿望：月圆人圆事事圆。不论是谁，不论在哪里，也不论看灯山看的是月亮还是萤火虫，更不论观音堂的牌坊是否会被修复，我望月祝福：天，如水好风月潺潺，人依旧，时见清歌欢！
2008-9-14（中秋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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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14 23:0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5 06: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