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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贴士:看帖回帖,那是一种美德!
几年前,在一部叫做《校园先锋》的电视剧里,有这样一段情节:几个少年,从一家餐厅里偷走一只即将端上餐桌的天鹅,藏在他们的寝室里。很快,这种“偷窃”行为被班主任发现了。在班主任的帮助下,他们在野外,将天鹅送上蓝天。
就在半个月前,我在餐厅里遇到一位热情的服务生,她推荐一种叫“碗烧大雁”的野味。惭愧的是,我既没有胆量当众指责餐厅的老板,也不敢去干那件只有高中生才有激情做出的勇敢举动,我能做的,只有口头的拒绝。
我是多么羡慕那些孩子,我仍然年轻,却早已没有那种勇气。我生活的地方叫做“现实”。在这样一个地方,必须遵循生存法则的第一条--“明哲保身”。我曾为那些因藏羚羊而消失在冰雪里的年青生命叹息,为那些写给死去弟兄的诗句流泪,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的青春,何时有过有意义的一刻。
今天,我庆幸自己能够在大大的银幕面前,和那些不到学龄的孩子一起,肆无忌惮的表达我们的情感和爱憎,为了这部美丽的惊人的电影。当那只蓝色的鹦鹉用它灵巧的嘴打开鸟笼,飞向自由的天空时,我们一起欢呼。
《迁徙的鸟》,展示给我的是一种“触目惊心”的美,一种兴奋神经,加速呼吸的美。就象观看《小世界》时一样,我惊异于那些跟踪的镜头。它们究竟是怎样完成的?这种所谓的“记录”有没有依靠电脑的帮助?90分钟的电影,我居然能对手机上的短信置之不理,因为实在不舍得漏掉任何一幅画面,这在近几年来几乎是没有发生的,尤其是在看过许多“惊险,刺激”的电影之后。那些蓝天,云雾,草原,冰川,河流,大海,那些形形色色,长着翅膀的生灵们。
当然,这种美必须在大银幕面前才能更充分表现,因为对于这部电影,再出色的家庭影院也只能给人十之一二的体验。2004年春天,这部迟来的电影给了我们一次放弃DVD的机会。
在一个论坛里看到有人说,这是钱堆起的电影。我不否认。但同样是金钱,创造的价值未必相等。钱可以堆出《英雄》这样奇怪的东东;当一群人用4年时间拍摄一部不可能立刻有商业效益的电影时,态度应该真诚的多。
刚在新一期《新电影》的刊首语看到对过去一年的评价,题为“繁华落尽”,最后一句是“剩下的都是粪土”。我承认,现实的肮脏令无数愤青无法忍受;然而《迁徙的鸟》,提供了一种存在于我们生活的世界的美,原始的,不矫饰的美。那不是《英雄》里可怕的红,白,黑,蓝--那些刻意的美丽。
你可以说,《迁徙的鸟》的镜头,也不过是明信片式肤浅的精致;但请问,你有多久没有看到天上的星?嗅到空气里绿草的香?
《迁徙的鸟》里唯一一处丑陋的画面,是鸟群经过的一座破旧的工厂,鸟陷身于原油中无法展翅飞翔,象极那张战后陷于石油里海鸥的照片。在我看来,这部电影早已超越所谓环保的主题。当我们高唱“逃离钢筋森林”时,当我们用酒精和烟草麻醉自己时,当我们对可怕的人类世界无所适从甚至伤心绝望时,我们是否忘了,这个世界还有让我们倾慕和留恋的理由。雅克·贝汉试图告诉你我,这个理由是存在的。在这部一个半小时的电影丽,迁徙的鸟儿的生命是单纯的,它们不停的飞翔,一年两趟,从南到北,从北到南,年复一年直至生命终止。但你怎么知道它们没有思想?它们只是无须告诉你,它们一生所见的美丽,所经历的精彩绝对远超过你我的想像。
这半年来,新的工作环境和生活提供了我许多过去没有的机会:清晨6点,看到一只只白鸟越过绿色的湖面,感受从湖上拂面而来的风;晚上9点,一个人在凉台上,眺望远方的烟火;深夜12点,站在操场上,安静或者大喊着仰望久违的漫天繁星。这些时候终于发现,即使一个人也并不孤单。
这是一个非周末的下午,电影院里的我也并不孤单。电影厅里一共9人,四个孩子和他们的父/母亲与我一起分享着这种美丽。那些令人目眩的画面出现时,孩子们尖叫着“瓦塞”;唯一一次小鸟被猎枪击中的镜头出现时,我前排的小女孩大喊着“这些坏蛋”;电影的旁白没有翻译,几位父亲/母亲轻声的给孩子们念出字幕。这是另一种不同的美,同样动人。
we are not alone ,只要还有鸟,还有孩子,还有这些可爱的父亲,母亲。
当然,别忘了谢谢这个法国男人,雅克·贝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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