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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周末。
脚板痒痒，心痒痒，放弃了这周安排好的N多事情，又跟随着七分队的大旗去神游那赵公仙山。据说是财神爷赵公明归稳之处，我辈俗人，为见财神爷，沾染一丝财气，自是精神百倍，虔诚万分地出发了。
出发之前，听老大说，听羊子说，听所有的人说，此次出游为FB游、训练游，是没有难度地一次出游，四五个小时就到顶了。所以我背了帐篷，背了很多食品，我严格要求自己能在FB中达到训练的目的。
事实再次证明：人的思想一旦放松，行为也就拖拖拉拉。周六早上直至11点半一行九人才抵达山脚。面包车师傅还错误地提前让我们下了车，距离山门处还有500米，不想太节约体力的我们强烈要求从此处开始徒步。没有太阳，却也是青山绿水，鹅黄的草芽，嫩绿的树叶，清新的空气。于是每个人都笑得很灿烂，被编排得乱七八糟的歌也吼得欢畅，一切一切都那么美好。我们美好幻想中的FB游从此刻开始了。
在一条泥泞的公路上，稀泥在脚下吱吱作响，一抬脚，留下了清晰地鞋印子。玩心起了，看着脚下，专踩泥较厚的地方，留下一串串东倒西歪的脚印。公路边上工作的人们，惊异地看着我们这群笑呵呵的人，他们悄声议论，我也竖起耳朵偷听他们的说话，我听到了，自豪地笑了。
在一个住家的地方，大家停下来，精简身上的厚衣服。热情的大妈和我们东拉西扯地闲话，她们说今天上不到顶，我们都不以为然，我们还始终坚信着四五个小时就登顶的非常错误的信息。
沿着山，往里走，听着农家的狗叫，看着农家小院外面的桃花，梨花，四处找食的大公鸡，这么朴素的生活中有朴素的快乐。热情善良的大妈用我们不太听得懂的话给我们指路，她一再强调不要走岔路。
山上风景独好，路旁欢腾的溪水，因为吸足了雨水，鼓着劲地吵闹，闹闹腾腾地打着旋旋忽悠而下。
但是在行进中，我们依然犯了错误，这是一个美丽的错误。山脚下大妈的话犹在耳，只是我们已弄不清大路和岔路有什么分别，长得都一模一样，路上的脚印也一样多，路上的野花野草也一样生动。所以，我们走错路了。我们嘿嘿哟地爬上了一个山头，不等成就感开始澎湃，我们就就适逢其时地碰到一个打野猪地大哥，他告诉我们，走错了，我们应该走的路是对面那个雾蒙蒙的山头。一阵晕眩，半个小时的汗水就产生了一个这样的肥皂泡泡，还没有声息地就破灭了。调整呼吸，向下一看，却是一片美丽的斜草坡连着一片片明黄的油菜花。于是一个个的快乐气泡又产生了。感觉不到背包的重量，撒着欢沿着草坡一路奔下，脚踩着软软的草，踩着农家收割后的半茬作物桩子，每个细胞都不自禁地在欢唱。又一次穿行到了油菜花中，不用管脚下的路滑不滑，张开双臂，拥抱这些美丽的花儿，它们在我手臂上留下了星星点点的黄色花粉，盈盈的雨珠，馨香温润一片。
雾是可以喊的，我们在这边山，10米之外的另一座山峰就在飘飘涉渺地在身边飘浮，下面的山体已经消失在浓雾中，峭壁上的翠树生着轻烟，一丝一丝地轻轻浮动。间或裸露几块白色的岩壁，增加山峰的立体感。这样的景致，使我们不忍赶路，停下来，看一看，再看一看，大声惊叹造物主的神奇。在我们大声说话的当口，山下的浓雾循着声波噔噔噔盘旋而上，呼啸而来，转眼间，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秀美清幽的山峰消失在我们面前，我们也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不相信10米外有一座山峰，我睁大眼睛，再揉一揉，只是一片白茫茫，是幻觉，还是已入仙境？看看身边的骁骁、秋秋，看来不是幻觉。难道我登崖而上，登云而上，飘飘乎，冉冉乎，我乃仙人乎？
这一路上，赵公仙山以它木梯、石梯、乱石堆种种艰难的道路来考验着我们，用它的浓雾来迷乱我们的眼睛。使我不得不发出如此感慨：仙山果然是仙山，有仙山气质，不是易得，易见的寻常山。
石梯过了是乱石堆，乱石堆连着木梯，木梯连着天梯，如此循环往复。所谓天梯就是几根木棍简单绑架而成的简易梯子，凌空搭在一处比较陡峭的地方，长短不一，或四五梯，或十来梯，需手脚并用爬行前进。还历经了一条我走过的最长最长的一条石梯，这条石梯顺着山边的巨石根部向上伸展，巨石悬在头顶上，人走在下面的小石梯上就象小蚂蚁一样无力。右边是坡度颇高的乱石斜坡，得侧身而行，以防背包撞在顶上的岩石上，而被弹落下去。当走完一段，满心喜悦以为就是平地的时候，出现在面前的是一截更长的石梯，真是又灰心又累心，几百梯的石梯走得又小心又惊心。好想停下来歇一歇，骁骁猛驴在后面催促我，不能停，一停下来就走不动了，拖着灌铅的腿只有继续。走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总算走完了这段苦梯，大口大口喘气，短时间说不出话来。我们就这样反复地就在木梯，石梯，天梯，乱石堆间纠缠不清，当爬行了差不多四个多小时的时候，又一座天梯出现了，我发出了个人看法：爬过此天梯之后，就要到了。最后的结果显示，我错了，错得离谱。这之后，至少还有三个小时的路程。
万幸，赵公仙山在让我们经受历练的同时，也给予了我们恩物，让我们用眼睛去发现，用心去感受。一路上，泼辣繁盛的油菜花呼啦啦地一片片点缀着绿色山野，各种各样的野花灿烂盛开，各形各状的树草盛情舒展叶子。绿的、粉紫的、红的、白的、黄的，菁蓝的，七彩色在我们的眼睛里交替轮转。有的一片片，繁盛热烈，开在路旁，只等待来来往往的路人匆忙地一憋；有的一小朵一小朵，开在路的中间，不怕被鞋底踩踏，不怕被粗心人忽视，只是努力地开放在路中间。已经盛开的，努力舒展五个小小的花瓣，沾染着水气；待放的，五个小花瓣还只是簇成一个小喇叭的形状，也蕴着一汪雨珠，格外的水灵清秀，惹人怜爱。只等着该它盛开的时候，你方开罢我登场，让这条艰难的山路永远有风景。
前一秒钟还在痛苦地埋头苦走，我们还在雾中；下一秒，一抬头，一片浩渺的云海出现在我们眼前。一个脚步的空间，一秒钟的时间，却是两个世界。我和骁骁两个人傻乎乎地看着这片天地，半晌没有言语，静静地感受这不一般的自然。云海厚实地铺排在天地间，飘浮着一座座仙山，山风很柔和，没有吹得云海翻腾，只淡淡地一点云卷云舒，安静地云海，静谧地仙山，很想就此纵身一跃，在云海间沉睡，等待很久很久以后被唤醒。
人在雾中行走，看不到前方，看不到后路，10米之外一切都隐隐绰绰，再远就是一片飘浮的白色迷雾。不知道目标在哪里，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找不到目标的焦急使心里空空悬悬。蓦然， “笃、笃、笃……” 天间传来空灵的木鱼声，不徐不疾、若远若近的木鱼声声穿越层层雾霭，声声敲击耳鼓，满是尘埃的心情顿生清静淡泊之意。我和骁骁一阵欢呼之后，又一阵狂喊“秋秋“”飘飘“”小蒋“……，没有回答，我们在茫然中的几个小时苦走总算在这天籁之声中看到了希望。一切又寂静了，该隐地都隐去了，只留下木鱼声声；云过了雨过了雾怎么穿不过呢，只留下木鱼声声。
绕个一个弯，再绕个一个弯，在另一个山峰上闪现了几座简陋的木屋，在我们的眼中却是仙境，我和骁骁又是一阵狂呼乱叫，脚下生风，向木屋奔去。还未到山与山连接的那座山梁，因我们刚才的叫声，沉静的雾又活动开了，左边的雾腾腾地上卷，漫过山梁，与右边的雾连接汇合，庙宇霎间消失了。雾随心所欲地在我们面前骄傲地笑，它是主宰。
穿过雾中的山梁，站在道观门前，虔诚地感谢祖师爷地庇佑，庇佑我们平安地抵达，道观的田师傅招呼了我们，带我们到厨房暂时歇一下。听到了道姑的诵经声，舒缓平静，一切上山的艰苦仿佛已经在很远很远以前。骁骁、我又站到山门外，呼喊着“秋秋“”鱼“”飘飘“，有回应了，他们都在回答，快了，都快到了。小蒋到了，鱼到了，勇敢可爱的飘飘到了，秋秋，样子都到了，小蒋又返回去接应老大和颖子。雾暂时休息了，披星戴月的老大和颖子也到达了。颖子这回吃够苦头，不防滑的鞋子，使她一路上摔跤不断，她的叫声伴随着我们整个的上山过程。飘飘好勇敢、颖子好勇敢，老大，样子，小蒋，秋秋，鱼，骁骁，歪歪，每个人都好勇敢。
我们成功上山了，虽然与预期的效果出入很大。大家都很兴奋，自虐之后更应该FB，每个人都把自己准备的FB食品堆到了桌子，桌子太小，层层叠叠不知道堆了几层，没办法，又只有一点点清理桌子，将暂不吃的东西挪到另一桌上，一翻手忙脚乱之后，我们今天的美味大餐开始了。鸡肉、牛肉、耳片、卤鸡翅、卤鸡脚、卤豆干、田师傅还给我们煮了一大窝热乎乎的稀粥，用三年的老泡菜招待我们，这三年的老泡菜，竟然还是脆生生的，下稀饭，很是对胃口。一番筷子轮动之后，都呈现一样吃闷的表情，小蒋，这时候，又拿出了准备好的水果，菠萝，苹果，梨子，还姿势优美地表演了法国大餐式地切水果。一边喝着点点小酒，一边听着田师傅讲赵公山的来由，听他讲八卦井的神奇，听他讲178岁的老道长。神志便和烛光一样飘飘闪闪，不真切起来了。
酒足饭饱。
走出厨房，四周依然一片白茫茫的雾，清清冷冷，没有看到星星，只看到一个雾月亮。被雾缠绕的月亮，离我们那么那么远，远得我无法跟她许愿说话。这个大雾的晚上，天上海上没有路，月亮在偷着哭。
到了我们今天入睡的小木屋，点起了香烛，晕黄的烛光洒满了整个房间，每个人的脸色看起来都特别柔和温润，怕打扰这清静地，大家说话都轻声细语。一番扰动，我睡在了飘飘和骁骁的中间，歌霸小蒋在飘飘旁边，他是一个活动的单放机，还具有点歌功能。熄灭了香烛，大家都累了，都安静了，骁骁入睡好快，很快就听到她均匀地呼吸。飘飘和小蒋不知道在絮絮叨叨地聊什么。我睁着眼睛看着木缝外面的黑夜，听着风呼呼地刮。感觉像有人在屋子外面不停地刨不停地刨，有些害怕，蜷成一团。又幻想是不是财神爷赵公明来给我们这些勇敢的人发金元宝来了。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下雨了，雨滴打在屋顶上嘀嗒作响，下雨了，还有雾吗？秦时的明月去哪？有归处吗？黑夜在下雨，莫名其妙地，我的眼睛也在下雨。
雨夜是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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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3-29 19:34
楼主
发表于 2004-3-29 21:03
